第7节
呼延玉眨眨眼睛，不相信自己的所见。这两个月来，她一直闭门不出，在左国城的王族庭院里修行念经。
呼延玉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在那个年代里已经算是老了。她记得刚刚十四五的那会儿，还在刘渊身边撒娇过。可是，现在，往事不堪回首啊！
刘渊从云顶山上下来，原本要回离石的单氏那边，但他还是去了左国城。他有几个月没有见到呼延玉了。因为，今日云顶山上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情景，让刘渊突然伤感了起来。
很多年前，在新兴县老家，呼延玉还是一个纯美的少女。一阵浣衣、戏水，翩翩起舞，歌声昂扬中，她向他款款地走来。
刘渊觉得那个叫玲儿的少女，长得倒是很像当年的呼延玉。那次，他跳入东川河里为玲儿捞衣服，正是由于潜意识中牵挂着在洛阳惨遭杀害的呼延玉。
呼延玉问刘渊：“你怎么来了？”
“难道，我就不能来？”
呼延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没别的意思。”
“你需要再找一个妾了？”
“说啥啊？现而今，刚刚建都，局面还未打开，根本就没这个心思。”
呼延玉看着刘渊高大壮实的身体，以及威猛的表情，就觉得他还和当年自己第一次见到的模样相同。
刘渊过来把呼延玉揽到怀抱里。她有些不习惯了，只是说：“城外面近来有一股子土匪，我不放心大王，以后别来看我啦！”
说着，呼延玉拉上外屋的窗帘。
听到这一消息，刘渊不以为然。
“那些土匪动不了咱们的一根毫毛。我再派过一个骑兵护卫队来专门保护你。”
“我有啥可护卫的，还是大王要注意安全。大王的安危事关天下社稷啊。”
刘渊依然满不在乎的样子，摇摇头，说道：“你我单独在一起，就别叫我大王好不？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元海。”
呼延玉让下人给刘渊端上热茶，又给刘渊请安。洗完澡，呼延玉披着浴衣欲起身时，盖在身上的浴衣竟然掉了下来，那个无所遮拦的身体，让刘渊怦然心底一动。
“夫人快去换衣服吧，外面风很大。”
呼延玉要进里屋换衣服，刘渊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别，别，大王，我已经是生过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刘渊一听呼延玉又叫他大王，心底一凛，那股子冲动突然就没了。
“咱们的两个孩子……二子、三子没了之后……我就……没这个心思了……”
呼延玉低头一阵啜泣，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我活得有个啥的意思？”
“夫人，我刘渊对不起你啊！”
“别说这些，大王！快别说这些……”
“我晓得你我生的孩子里，就剩这个长子和儿了。和儿性格懦弱，喜欢一个人关起门来读书，不爱打打杀杀，这一点像你……”
“和儿，愿意来这边，可以和我一起住吧。”
“好的，夫人，反正，我也不会让和儿打打杀杀的，倒是聪儿好斗好战，出征好多次，也打过好几次胜仗了。”
刘渊又抱住了呼延玉，然后一起进了里屋。
呼延玉低头不语。
“我刚才不应该说这些，让大王不高兴，还请大王恕罪！”
刘渊与呼延玉一直紧紧抱着。
“夫人，单妃前些日生了一个公主。”
“真的？”呼延玉睁大了眼睛。
“是的。公主好啊。有了公主，刘家才真正像个刘家。”
“以后别叫单妃单妃的，以后叫她夫人吧。”
“那……那……夫人——你呢？”
“我不想当这个王后，而她二十五六了，也该另立她做王后了。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她带着公主来左国城这边和我住一段时间。以后别叫我夫人好不？”
刘渊不置可否，只是说时候不早了，今日就先睡吧。然后，他们吹灯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