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暗暗的调整着体内的灵力，他要稳住自己的心神。
既然知道了面前的一切都是幻想，那么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乔楚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随后让自己的心思放的清明。
呼...
一口浊气吐出。
他睁开了眼。
然而...
一切都并没有变化！
眼之所及，依旧在幻起幻灭。
这...
乔楚的脑中嗡的一声响，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眼前的居然是真实的？
他不敢相信的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王威。
只是，此时的王威却是一脸的古井无波。
眼神敏锐的朝着远处看去。
黑、红、白、蓝、黄、紫...
颜色在逐渐的变化，环境也在不断的更迭。
“守备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沉默了许久，乔楚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乔捕头，可看出了什么？”
王威没有回答，反倒是淡淡的问道。
乔楚迷茫的摇头，“...眼前景象变化，似是幻境！然而感触却真，让人不寒而栗，心有余悸...”
王威缓缓的说道，“还有吗？”
“我...”
乔楚犹豫了一下，随后便又老实的承认道，“刚才我曾暗自调息，希望能看破面前的幻象。
只可惜，也许是我修为有限。
也许是定力不足...终究看不分明。
守备大人，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嗯！”王威终于点了点头，道，“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
你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而你内心所依仗的，有时候也未必是对的。
让你上瞭望塔看这些，就是希望你能知道，你将要进入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可我看到的...”
乔楚郁闷了。
他想向王威表达，既然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那么看他何用？
只可惜，王威却挥手阻止了。
“出了关，你自然会看到真实的关外。然而在这瞭望塔，你所见到的，也未必就是虚幻！”王威道，“乔捕头来自边陲，对万妖魔地并不清楚。
因此，在出关之前知道这些，对你而言尤为重要。”
“哦...”
乔楚点头，虽然他并不懂。
但是面对一个人的好意，总归还是很难当面拒绝的，尤其是事关生死。
“万妖魔地，万里大荒，其中群妖诸魔杂处其中，凶险万分。”王威缓缓说道，“刚才你所看到的种种异像，实际上随时都可能会遇到的。”
“不瞒守备大人...”
乔楚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在下从郭北一路而来，经常听闻诸多同道之人所言，玄天无序，鬼妖丛生。
何故在这里，鬼妖却都集中到了万妖魔地呢？
并且，既然它们已经聚集其中，又为何会偶有一些想要破关而入，这又是为何呢？”
“哈哈！”
王威忽然大笑。
脸上的那道伤疤，也随着他的笑变的鲜红诡异。
“乔捕头怕是多年以来，蛰伏师门潜心修炼，根本不问窗外之事啊！”
“这...何意？”乔楚一愣。
“我在笑你连万妖魔地是何等凶险都不知道，竟然也准备闯入！”王威道。
“这个？”乔楚嘿嘿一笑，“职责所在，怕是再多凶险，我也要趟他一遭的。”
“好！”王威拍手道，“玄天之下的修行之人，如果都有乔捕头这种责任担当。
也都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这玄天何至会乱？
群妖魔地，何至于鬼妖复苏，边关会告急？”
“...”
乔楚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王威越说越是气愤的面容，也不禁为之动容。
他能感受到，王威作为落雁关的守备，他所展现出来的这种痛心疾首，怕根本不是因为多少鬼妖的复苏攻关，而是对如今诸多修炼之人的不满。
畏首畏尾，自命洁身自好，或者独善其身，或者自私自利。
根本没有一丝斩妖除魔的担当！
其实对于这一点，乔楚倒也不是不清楚。
宁采臣寻了三年，找人去救聂小倩，都投奔无门，便是最好的例证。
当然，修炼者也并非都是如此，至少在郭北镇，他还是看到了很多热血的儿女，无畏鬼妖，不惧生死的修炼者。
只是...他们的修为低了点。
这倒是让乔楚默默的感叹，仗义每多屠狗辈，无耻最是富贵家。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唉！”
王威忽然一声长叹，“乔捕头的勇气，让某家多年未有这种凭栏抱怨的感觉了！
见笑了...”
“守备针砭时弊，乔某也略有感触。”乔楚道，“只是恐怕情况也未必真的如此不堪，依我看还是有诸多修炼者无论修为高低，仍愿意匡扶玄天，以证天道的。”
王威的脸色忽然变的肃穆，朗声说道，“玄天必定不灭！”
说完神色才又变的柔和，“其实玄天之变，其根本就是因为万妖魔地之变。”
“万妖魔地之变？”乔楚一愣。
“乔捕头可知万妖魔地之中，有多少鬼妖？
他们的修为如何？”王威反问了乔楚一句。
乔楚老老实实的摇头道，“不知。”
“刚才我已说过，万妖魔地，万里大荒，在这里的鬼妖魔王数不胜数！”王威叹道，“且不说修为四五重，即便是六重仙隐级别，就更是多不胜数！
更是不乏七重入道，八重天授，九重窥灵者！”
“啊...”
闻听此言，乔楚直接惊的连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
他只是知道落雁关是一个镇守万妖魔地进入修炼者之境的关口，根本不知道那关外竟然会有如此多的鬼妖大能盘隐其中。
“那...那他们为何不愿意入关？”乔楚不解的问道，“不是说关外灵气稀薄，根本不适宜修炼吗？”
“哈哈...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入关！”王威笑道，“只不过也并没那么容易！
岂不知，这万妖魔地本就是一个上古镇魔法阵？
法阵之外，更是纷落七关十二镇。
咱们这落雁关，就是其中的一个关隘而已。
然而近些年来，许是时间的久远，许是被无知者触碰了什么，这法阵竟然出现了松动。
虽尚未完全碎裂，但传闻就已经有修为高深的鬼妖突破关隘，进入了我们的世界。
它们有的独霸一方，又唤醒了一些小妖；有的干脆隐匿人群，扮作常人。
修为进入了六重仙隐级别，修炼者再也无法从他们身上看到鬼妖之息，所以也才让人防不胜防！
而这重重情况的出现，也才导致了玄天之下的修炼者们出现了恐慌，纷纷避世，以求身安。
可这样一来，反而造成了更大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