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可不敢大意,刚才短暂过招,就能感觉林冲之凶猛了,当即凝神专注,丝毫不去理会方十三叽叽喳喳的怒喝声。
忽然,林澈发现身体没了颠簸感,眼前的景象在上移,心头大惊,以为方十三为求自保将他推下了马,连忙回头看去,转头之际,赫然发现脚下竟然是万千悬崖,马匹虽然四脚踩空,但还在拼命挣扎。
林澈暗骂一声,连忙蹬了马背一脚,借力跃到崖边,想一剑刺入崖璧,无奈紫薇剑身太软,下降的速度又太快,虽频频打滑,但每一剑都在减小下降的力道。
眼看这般下去,到达涯底也就受到伤,不至于丧命,林澈转惊为安,忽听下方不断传来尖叫:
“下面!下面!”
林澈低头看去,没想方十三双手各拿一把匕首,已经止住的下跌,整个人吊在崖璧,但浑身是血,不但撑不了多了,还在自己正下方。
这要是撞上,两人都要把命交代了。
林澈连忙,伸脚斜踢,改变了方向,被踩碎的石头砸在方十三身上,只听他破口大骂:“你娘的!我还不如给林冲抓去!”
林澈无暇跟他争吵,继续拿剑捅崖璧,又掉十来丈,忽见满璧的蔓藤,足有手腕粗。
心中大喜,立马伸手抓去,随着一阵滚热在手心满起,脚下也被蔓藤缠住,滚了几个转身,总算停了下来。
低头看去,崖下一片烟雾弥漫,一片绿一片黑。
“跳下来!崖璧有蔓藤!”林澈高声喝道。
刚说罢,就见一个身影从上掉落,跟林澈一样,滚了一身蔓藤,吊在半空。
死里逃生,两人皆松了口气,割掉身上的蔓藤,慢慢爬到崖底。
崖底草木蔓发,不过八丈多宽,没有一点人烟迹象。
林澈看方十三浑身划伤,丢了一瓶自制的药膏给他,药到血停,惊讶得方十三啧啧称奇。
林澈问道:“往哪边走?”
他一路从崖上掉到崖底,并没时间观察过崖底的地貌,而方十三在崖璧上悬留过一段时间,以他的做事风格,肯定在那时就已经在规划逃生路线。
方十三指着右边,说道:“只能走这边了,那头是死路。”
林澈点头答应,希望不要两头都是死路就好。
两人走了半个多时辰,发现崖底的窄到在慢慢扩大,心里不由欢喜,这是能出山的迹象。
方十三虽然伤势不重,也已经止了血,但早就筋疲力尽,看到一处小池塘,立马提议歇歇。
林澈抬头看山上的崖璧漫到天际,寻思继续赶路也无法在一两天内走出,便点头答应了。
池潭之上漫着无数蔓藤,池水久不见光,冰冷的很,人一靠近,就感到一阵凉意,拘一口水喝,更是冷得牙齿直打颤。
林澈看方十三坐在池边的石块上盘膝运功疗伤,闲来无事,就在周遭打转。
崖道虽然变宽,但也不过十来丈,若不是树木隔绝,一眼就能左右看到底。
走出十来丈,忽然发现一个树桩,树桩大概有十寸大小,切面平滑,微微焦黑,如同被人用火刀切断一般。
这是林澈在在崖底发现唯一一处人为的迹象,但看树桩已经坏死枯朽,也不知已经被砍了几年了,就没再观察,继续往前走去。
穿过一片人高的草丛,忽见崖璧上凿有处石窟,石窟浅小,光线照在洞前,就是清楚看到石窟内的石壁,璧前还坐着一具高瘦的白骨。
白骨前方立着一柄短剑,但无锋无刃,更像一块令牌,他身上的衣物并未风化,腰束宽带,披风垂落在后背上,用圆形搭扣固定,头戴一团麻布编织的雷帽,浑然不是汉人的打扮。
“方十三,过来!”
林澈大喊一声,也不等方十三,便蹑手蹑脚往石窟走去。
石窟非常窄小,走到里头就只能猫着腰或者坐下,四面墙壁上都被磨得平整,璧上写满了蚯蚓似的的文字。
林澈看不出一点苗头,就拿起短剑,手指在两边擦拭,发现真是一块令牌而不是短剑,吹掉令牌上的尘埃,发现这令牌隐隐有火焰飞腾。
好奇之下,林澈将整块令牌擦拭干净,这才看清令牌之上也写着蚯蚓字,而材质似金似玉,坚硬无比,拿出紫薇软剑往令牌一划,令牌竟然毫发无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材质。
“这是圣火令!?你娘的,快放下,你要干嘛!”方十三闻声赶来,赫然发现林澈正拿着宝剑削圣火令,登时又气又怕。
圣火令?
林澈一点兴趣也没有,将圣火令抛给方十三,问道:“圣火令不是明教的镇教之宝吗?怎么会在这荒无人烟的崖底?”
方十三接过圣火令,连忙抱在怀里,生怕有一点损坏,回道:“我怎么知道。”
林澈寻思方十三年级不大,入教时间不长,肯定不知道这些轶事,便问道:“看得懂那些‘泥鳅’吗?”
“泥你奶奶,那是圣文!”方十三气急败坏,将圣火令放在跟前,跪地一拜:“明教天字门弟子方腊叩见先王。”
方腊?
林澈懵了,问道:“你小子不是叫方十三啊。”
“对啊。”方十三回道。
林澈:“那你刚才说‘弟子方腊’。”
方十三看傻子似的,眯着眼问道:“你就一个名?”
林澈无言以对,难怪总觉得这家伙迟早要造反,扯开话题问道:“你怎么那堆白骨是个王?”
方腊缓缓说道:“这是明教的说法,见圣火令如见教主,他有圣火令,身份肯定不低,我先要看石窟内的圣文,就要行礼,若是发现他是偷取圣火令的奸贼,再来挫骨扬灰也不迟。”
林澈点点头,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不会儿,便见方腊从石窟走出,一脸落寞。
林澈问道:“怎样?”
方腊回道:“这位前辈是前朝灭佛时的幸存者,携带圣火令,被江湖中人一路追杀,最终逃亡到此。”
林澈看方腊看过石窟之后就往回走,不由问道:“既然是明教的前辈,不打算将他安葬?”
方腊摇头说道:“这套江湖做派太麻烦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