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大手一挥。
反正会有武盟的专员来核算盈利,苏仪根本不担心万兴楼会私吞分红。
他又说:
闻言,钱老立刻扬了扬下巴,指示掌柜拿了一张名单过来。
钱老将名单递了过来,
苏仪看见手中长长的一串手写名单,面色疑惑。
闻言,苏仪嘴角一抖,心道这万家也是狠角色。
谁惹了他们,就直接列名单处理,这等手段,也难怪他们会发展得如此壮大。
他大致看了一遍名单,这些,无论是名字、住所或出没地点、身份家世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还罗列出他们惹了什么麻烦、以及处理理由。
名单中超过一半都是人多势众、难以处理的街头混混团体,理由大多是吃霸王餐、夜盗、发酒疯等等。
钱老解释。
苏仪点点头,他注意到这个名单从后半部分开始,就已经得处理一阶武者惹来的麻烦了。
最后竟然还有一个二阶武者的名字,叫程正清,是一名脱离武盟管束的游散武者。
之所以要处理掉他,是因为对方受竞争对手雇佣,数次袭击万兴楼雇员的家属,制造后者的就职压力。
一般情况,这已经超过苏仪的处理能力。
特地把程正清列在名单上,应该不是想让苏仪解决,而是只想看看他会作何反应。
从钱老隐隐约约的试探目光,就可以猜出一二。
苏仪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困扰。
他身怀金手指,处理掉这名二阶武者,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苏仪随意指了一个名字,谈吐间风轻云淡。
钱老深望一眼苏仪,凑过来看了一眼苏仪所指的名字。
随后立刻回答道:
闻言,苏仪只是一笑,不置是否。
不懂门道的普通人或许会以为,就算学不会功法,只要锻炼身体,再练一身把式,就能和真正的炼气武者分庭伉礼。
但苏仪经过一个多月的功法修习,已经将士气的运转方法掌握的炉火纯青,他深刻地理解到凡人武者和炼气武者的差距。
炼气武者的士气护体不仅可以阻拦刀枪的直接伤害,甚至可以隔绝冲击力和一定的热度。
哪怕面对几十个凡人围殴,炼气武者也能巍然不动,游刃有余。
能打穿士气护体的东西,只有更强的士气攻击。
只不过这些在苏仪眼中都属于理论。
正好他也想实际试试凡人武者和炼气武者究竟有多大的战斗力差距。
苏仪说。
钱老谨慎道,
既然苏仪决定,其他人也只能缄口。
风平云静,海波不惊。
吴郡西南城墙角落下的水盂里,是臭名昭著的贫民窟。
这里没有武学院,没有官署,没有商铺,只有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幽深巷弄,和一片片破败的房屋。
不仅是官府,就连武盟对水盂里也嫌而远之,武者来收租时也是应付了事。
缺少治安和管理,水盂里就成为了流氓混混的天堂。
他们寄生在普通人家之内,靠恫吓、威胁等手段,迫使平民供养他们,长久之下,后者要么被迫与他们共生,要么放弃祖屋,背井离乡。
留下来无人居住的房屋,又成为新来的无法者的窝点。
一间土院之中,某个麻脸流氓正扬着皮鞭,威吓着两个小孩。
后者四目含泪,连忙点头应诺。
两小孩一男一女,一矮一高,像是两姐弟,他们身形消瘦,却努力地推动和他们差不多高的石磨,挤出一丝丝米浆。
在他们身后的屋檐下,一名壮硕的男子正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啃着甘蔗。
一旁的墙壁上,正斜倚着两柄杨桃形状的铜锤,目视至少五六十斤重。
想来,他便是传闻中的铜锤钟寿了。
严冬之下,钟寿赤着双臂,似乎也不怕冷。
他眯眼瞧了瞧两姐弟的工作进度,顿时啐了一声,吐出最后一口甘蔗渣。
钟寿不耐烦地挥挥手,站了起来。
立刻就有手下为他披上毛皮袄。
那个麻脸流氓闻言一喜,立刻凑了过来,恭敬道:
另一名新人手下谄媚道。
钟寿手下一共四人,最长的跟着他有两三年,最短的不过两月。
由于钟寿一直带着他们吃香喝辣,还不用付钱,这几个月下来,他们甚至胖了一圈,所以不由得都对前者心生崇拜。
但听到这句话,钟寿立刻赏了对方一巴掌。
他嗔道:
那新人手下挨了一巴掌,眼含泪光,连忙道歉:
钟寿神色立刻一沉,麻脸流氓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
麻脸拍了拍新人手下的肩膀,安慰道。
另一人也附和起来。
在场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吹起牛来,钟寿这才眉开眼笑。
他取了铜锤搁到肩头,招手道:
砰!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爆响,被木条加厚的院门,竟然生生被一只脚踹进院内,炸起漫天碎屑。
在场众人心头一惊,目光齐汇,只见那只穿着黑色长靴的脚缓缓收了回去。
钟寿沉下身子,厉喝一声。
一名身穿武者短打的短发少年信步走进院中,正是苏仪。
说着,苏仪目光落到钟寿的铜锤上,
混混们见到苏仪的武者着装,神情陡然紧张起来。
钟寿深吸一口气,往前一步,将铜锤往地上一砸,登时砸出一个小坑来。
钟寿瞋目切齿道。
苏仪也不废话,径直向他走来。
双方剑拔弩张,就在苏仪走近到五步距离时,在钟寿身后,那麻脸流氓竟然怪叫一声,扬起鞭子就冲了过来。
苏仪泰然不动,用左手食指望麻脸右眼轻轻一戳。
麻脸顿时大骇,赶忙停下脚步,举手护眼。
然而这一切都是无用功,加持了士气的食指宛若一柄宝剑,指尖蕴含着奇异的排斥力,几乎没有受到阻碍,就戳穿了麻脸的手掌。
好似捅破一层窗户纸。
麻脸的右眼也同时报废了,他捂着血流不止的右眼,痛呼着退到了一旁。
与此同时,钟寿大吼一声,抡起沉重的铜锤,当头就向苏仪劈了过来。
其力量之大,甚至带起风声,若是普通人借下这一招,恐怕整个头都会被瞬间打烂。
但苏仪只是改指为掌,准确地接住了铜锤的攻击,手掌与其相撞,竟然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
苏仪除了手臂微微一抖,此外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力。
钟寿双眼圆瞠,心中发狠,抡起另一柄铜锤,向苏仪侧身打来。
然而一阵红光闪过,铜锤包着铁皮的木柄竟然被拦腰砍断。
钟寿神色骇然,斜眼一看,发现斩断锤柄的竟然是苏仪的手刀。
只此一瞥,钟寿顿时面露绝望之色。
他和炼气武者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哪怕练了二三十年的肌体,所发挥出的力量,也不及后者身上薄薄的一层士气。
虽然钟寿号称让好几名一阶武者吃了瘪,但其实只有他才知道,要不是他背后使了绑票之类的小伎俩,否则根本不可能让炼气武者屈服。
现如今的正面战斗,纵然他是凡人之中的佼佼者,但在面对炼气武者时,却连一只鸡都不如。
钟寿只是出现了一瞬间的胆怯,便见到苏仪欺身而上。
他惊得三魂颤颤,七魄悠悠,下意识就想要逃跑,然而已经太晚了,苏仪的速度在他眼里何其之快,一个闪身就将他扑倒在地。
下一秒,钟寿见到一只泛着红光的拳头朝他面门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