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左文右武分成四排,大小官员职位排名先后。
作为二品官员,自然可以站在第二排的位置。
上朝的一通流程,陆萧居然没有任何纰漏,就好像是早朝的常客。
怎么都不像是第一次上早朝之人。
“吴亦凡你给孤出来!”
陆萧一愣,赶忙出列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幸亏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平日里不是大人就是吴大人的称呼,突然被叫编造的假名还真有些不适应。
“听闻腾琦被你关到了中安司?”
废话,我昨天的行动难道没你的批准我敢动么?
说得好像你不知道似的,不过既然是演戏,咱得做全套。
“正是微臣所为。”
“你凭什么关他?你莫不是以为穿上了这身凤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给孤!好好解释!”
如此人多的大殿内,居然还能回想起回音,光是这动静就能知道,皇帝怕是真的动怒了。
先帝逝去,新帝登基也不过是半年内发生的事情。
这半年里大家对新帝的脾性还在摸索状态中,如今看来新帝和先帝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脾气都很炸果然不愧是亲生。
身为明君又是刚刚成为皇帝的他,刻意压制心中的怒意,看来皇帝也非常清楚,当今这朝堂上,并不是他说了算。
但即便如此,这一声暴喝还是让下面的臣子纷纷作乱。
议论声瞬间响起。
卧槽,这新官上任三把火说的没错,但是你这算什么火?
燎原之火?
熊熊大火?
这分明就是焚身之火!
这银发傻小子,算是完犊子了,你干谁不好干腾家,难道不知道腾家掌管御鳞卫那是多少代人皆是如此?
你一个外姓人上来就把人家关了,这不是找死么?
想必是腾琦跟他唱反调,结果新官上任的火苗太旺直接把人家搞了,细想也未必不可,毕竟虎符是在这傻小子手里。
陆萧开口解释道:
“集结御鳞卫时我发现领命到达者不过百人,细查之下发现是腾琦在其中做鬼,所以便把他抓了,顺变抄了家。”
......
顺便抄了家!
你什么身份,抄家都是顺变的么?
你逗你爹你爹也不信啊。
刚刚安静下来的臣子瞬间又炸了,这是焚身之火还顺便火上浇油。
自取灭亡,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帝王,此等将军如此肆意妄为,简直是辱没大臣,腾琦将军所有错但罪不至下狱中安司呐~”
“是啊,是啊~”
“帝王,我愿为腾琦担保,他为人品性虽然火爆了些,但一心为大夏效力于帝王,忠心可鉴!”
国字脸的他八字眉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好似陆萧做了什么天杀的大事,他们才是受害者一样。
不少臣子都纷纷出来为腾琦求情,这一踩一求高低立辨。
前面的左相听的是一阵咳嗽,刚刚明明挺会说话的小伙,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第一次上朝魔怔了?
陆萧不以为意,更高的声音直接盖过了他们为腾琦的求情之声。
“臣拥有皇帝御赐虎符掌管御鳞卫,御鳞卫职责所在便是保护帝王身危保护朝臣安全,保证国纲稳定,而他腾琦拒不听命虎符调遣,甚至还公然与我作对,此事事关皇帝尊威,必须严惩。”
噗~
好大的帽子,说得好像昨天皇帝差点被人宰了一样。
但细品吴将军所讲的道理是还算是对的,但是得看使用在什么方面。
你不能说汽车里的安全气囊没有用,因为你正常驾驶他不弹出来就说他叛变了坏了不保护你,给他扣一个叛变的帽子。
它不弹出来是错的么?你方向盘这么举报安全气囊他冤不冤。
但他不弹出你能保证他是好的么?
讲原理确实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个bug,是一个矛与盾的故事。
至于扣上的这个乌纱帽完全就是个借口罢了。
可以说他是错的,但也可以说他没有错,这本来就是个很小的事情。
如果单从这个出发点,皇帝断然不会接受陆萧的解释,所以他需要补充。
“臣开始以为腾琦就是因为本将年轻得以执政御鳞卫而心中不满,所以才故此作为不听虎符调遣,臣心中自然有所怨言,不过此事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大家都是武臣手下见真招便是,谁曾想他是如此不堪两招便败下阵来,刀剑无眼,他在躲我攻击时居然拿自己妻子当挡箭牌,被臣一刀砍杀后他心神崩溃,说出了幕后主使,祈求我不要杀他。”
“我本就没有想要杀他,他必然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主动认错。”
“在我连环的逼问下,他将幕后主使交代的一清二楚,随后臣子将他移交中安司等待进一步情报。”
瓜!
今天大瓜。
臣子们虽然一个个低着头,但耳朵却纷纷竖了起来,这吴亦凡来御鳞卫当将第一天就带来个大瓜,这可好玩了。
“臣有疑!”
陆萧定睛看着对方,这狗日的一直冒头,必然不是右相的意思单纯看自己不顺眼?
还是说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臣以为即便是身为御鳞卫大将,但夜闯大臣府邸还做出斩杀臣子妻子的恶劣之事,臣不敢苟同禀奏举报。”
陆萧讽笑道:“这位大人所言真是如雷贯耳,但,我何时说过我是夜闯?你看见了么?你听见了么?还是你就在当场?”
安静,整个朝堂之上落地闻针。
是啊,人家可没说是夜里发生的事情,更没有带一个‘闯’的字眼,你咋知道的?
“斩杀腾琦妻子的事情我从未否认,并且也是我亲口说明,但这位大人我想问你,能将结发妻子卷入战斗的人,谈什么保护大夏国,更说什么保护帝王?”
“拿妻儿子女去保护么?还是有战时将你推到前面挡上一刀!”
“你愿意一个这样的御鳞卫来保护你么——”
陆萧这句话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这好似是质问了所有的人。
黄丈眼皮狂跳,好TM一张伶牙俐齿,人到中年居然能被一个小辈说的哑口无言。
难怪能掠了我黄家的媳妇。
砰!
“够了!”
“真当这里是菜市场了不成,孤问你他认了什么?”
只见陆萧从内兜取出一张画押,小太监麻溜的举着木盘将陆萧放好的画押书呈了上去。
看着画押书上的字眼,皇帝本来坐着的身体猛的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满面的惊讶根本不像是做戏,看着画押书上的每一个字甚至读了十几遍不止。
随后只见帝王将手中的画押书揉成了个纸团,怒丢到了右相脚前,暴怒道:
“妄孤如此信任你,你居然想要架空本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