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已过,时至惊蛰。
里面解释说:“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春雷一响,沉眠在土里的虫子都醒了过来,所以这个节气叫做惊蛰。惊蛰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三个节气,也是仲春时节的开始。
俗话说的好,望山跑死马。以如今人类的脚力,日出而发,已日上中天,已经行出八十里有余,目的地还早着呢。
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
陈青阳伸手一指河边几棵垂杨柳:“过去那些歇息一会吧。”
陈青瑶点点头跟了过去,找块石头,坐于柳树下。
蹲在河边,看着对岸的桃花,开口问道:“青瑶姐,听过惊蛰三候吗?”
陈青瑶正揉着小腿,看了看陈青阳的背影回道:“你掉吧,听着呢。”
咳两声清清嗓子,回头正色的看着陈青瑶说道。
“这第一候,桃始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闹春之始,红入桃花嫩,青归柳叶新,流水桃花,就如青瑶姐在我心中,便是如此千姿百态。”
陈青瑶听罢,心下高兴,嘴角一勾,笑道。
“这一出门嘴就甜上三分,在家可不见如此。”
随后一招手道:“赏你过来给姐姐,拿拿腿,捏捏脚。”
陈青阳一听,利索起身,颠颠来到陈青瑶身旁蹲下,捧其脚,脱其靴,放玉足于腿上,开始卖力。观其熟练程度,看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在家那能啊,那不是还有爹在看着嘛,不能造次。” 陈青阳手中不停,口中回道。
“力量可还行?”
客官脒眼享受,有些惬意的点点头。
想起他刚刚给自己脱靴子的时候,还深吸了口气,一片红霞飞上脸颊。
轻声道:“很臭吧。”
后者摇头笑道:“那不能,此乃春天的芬芳。”
陈青瑶一指点在陈青阳头上,笑道:“算你小子会说话。“
接着说道,“刚刚你说那什么猴,继续。”
“猴什么猴,候~。”
“后面的没什么可说的,姐要听的话,给你讲讲也成。”陈青阳把手中拇趾一拔的“啪”的声,回道。
玉足一抖,另一只脚在陈青阳膀子上一踹。
咧嘴道:“臭小子,轻点!”
又道:“我也大概听过,没记住,眼下无事,讲来听听。”
陈青阳点点头后开口了。
“这一候桃始华,在惊蛰之日,刚刚也说过了。”
“五日后为‘仓庚鸣’。”
“这仓庚就是黄鹂,黄鹂最早感知春阳之气,嘤其鸣,求其友。就是黄鹂打鸣,呼朋唤友,毕竟,春天到了。”
“再过五日,‘鹰化为鸠’。”
“古人称“鸠”为布谷鸟,仲春时因‘喙尚柔,不能捕鸟,瞪目忍饥,如痴而化’,到秋天,鸠再化为鹰。”
“不过,不要给字面意思给带偏了,古人再瞎也能分辨猛禽和雅雀吧,只是此时的猛禽饿瘦了而已……”
随着讲完这些有的没的,陈青阳也为其穿好鞋袜。
收回脚,起身来一个柳枝怒伸腰,十指交叉掌心向天双臂向上伸直举过头顶,上身微挺,双腿并拢,整个人用力一绷。伴随着:“嗯~”的一声的哼唧。
一个完美的伸懒腰!
“咋样,小弟的手法还算过关吧。”
陈青阳喉头上下动了动,好像有些口渴。
“马马虎虎,将就, 这半天路程也没什么感觉。”
“你一天天的,这些有的没的,记得倒是清楚,那好像是那个年代的人才用的吧。”
陈青瑶说着。
陈青阳行至河边,探脚入水,也放松放松。
“有用,有大用。”
“就比如,‘未过惊蛰先打雷,四十九天云不开’,一听就能预判天气。”
“还有,’惊蛰刮北风,从头另过冬’。“
“现如今这个处境,又没有牛老头说的那什么气象预测,能有比这好使的?”
坐在横卧河面的树干上,头也不回,叭叭一堆。
陈青瑶也走到了树干上,眼看树就要被压到水面了,才停下。
开口道:“噢~,难怪我们出猎都没大天气,还有那许多想拉你入伙的。”
“你在牛史官了听了多少东西?”
“这那那这的,他讲过的我都记下了。”陈青阳答道。
“整个村,就你有事没事往他那跑。”
“因为就我爱听啊!”
大脚板在水中划来划去,忽然定睛一看,饿了~
“要不,中午我们吃鱼?”
陈青阳看着水波之下,有黑影游动开口道,
也不等回话,继续着脚下动作,脚趾在水下不停的在扭动。
水中的一尾黑背大嘴鱼,约莫八十公分长短。
这鱼儿也精,假装没看见那腥味异常大的脚丫子,从旁边游了过去,又转回头来,又掉头离去,大概是在犹豫……
已妈达!就是现在!瞬间!一个恶鱼回头咬住了大脚指。
几乎同时,那大脚指二脚指也一口咬在其嘴上。
一拍旁边大腿:“走!”
陈青瑶闻声而动,单手拎住陈青阳的衣领子,同时用力一坠,压弯树干至极限!
与树反弹同步起跳,一道水花折射着阳光,掠过半空,两人一鱼完美着陆。
刚落地,钳住大鱼的脚,抬头就是一个下劈腿!只听“啪”一声脆响,
黑背大嘴鱼,卒。
陈青阳抬脚一看,趾头上还有小血印……看来你也不会松口啊,退一步海阔什么来着……
“今天非得给你烤了!”
“姐,着火先。”
陈青瑶,摸出火种,三两下起了火,就蹲那看陈青阳收拾鱼。
鱼从背部开,稀里哗啦的东西,丢河里;
给少许盐抹上,鱼两面都刷上油,放火上烤,待鱼看上去没见有血色之后,撒上香料,蒜末,等到正面的鱼皮烤干之后,翻个面,刷上油,再来少量孜然粉,继续烤,鱼烤差不多熟时,正反面刷一些蜂蜜,辣椒粉,正反再烤两分钟。
忙完,边收各种香料袋子边对说道:“等会儿吃,还有些烫嘴。”
陈青瑶只是盯着那烤至金黄,香气四溢的鱼,点点头,不作声。
等收拾好东西,温度也下来了,这才拿起一边穿好的递给陈青瑶,自个也吃起一半来。
陈青瑶暗自咽几次口水后,终于吃上一口,“呜~”的一声以示满足。
二人吃饱喝足后,看着正用手抚摸着肚子的陈青瑶。
开口道:“要不在这,杨柳轻风,春日暖阳下小憩一会儿?”
陈青瑶四下一望点头道:“这四下平坦,我们把这些烟火埋了,是可以休息下的,不过有人看着最好。”
把陈青瑶推到树下坐好。
陈青阳说道:“行了,我来守一会吧,反正我今天起的晚些。”
“先说说你的安排吧,人是睡不够的。”陈青瑶漱口后说道。
陈青阳嘿了一声坐下。
“从听弓大师嘴里得知所需的材料后,我就想好了。”
“金筋找那小个的金筋蚺就行,大的惹不起。
“还有木头和胶在那个海碗里就有,来回二十来天就搞定。”
“路线呢,还是按老路走?”陈青瑶继续问道。
“恩,老路少意外,沿着这条河一路东去,也能到边片沼泽,再南下,去那碗里。”陈青阳回道。
“有你在真是方便,我这不用带脑子的。”
“自从爹他们放手让我们出猎,还没有有受过重伤。”
“特别是你我项大哥三人个,就从来没有上过药。”陈青瑶感慨着。
听到这儿,陈青阳从怀里掏出些药好奇道:“老爷子给的药,还真没用上过,真好奇是什么滋味。”
陈青瑶抬腿就是一脚,呸道:“你还想用上不成?”
伸手就接住了近四十的脚,笑道:“那不是没机会不是。”
“我看你就是属核桃的!”扑将上去就是一阵扭打。
本来挺和谐的画面,给杀猪般的惨叫打破了。
“它扎到我了!”陈青阳捂着手臂,打开一看,一个窟窿眼!
陈青瑶一看,小伤,又看看不沾血迹的枪尖幸灾乐祸道:“这下你不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陈青阳哼一声后把粉状药末抖在伤口上,扯条布一扎完事。
“不皮了吧,我去眯会儿先。”陈青瑶道。
“去吧,没心情了。”陈青阳一屁坐在地上道。
陈青瑶给了一个懂事的眼神,一个轻羽随风起到树叉上,安心的靠着树休息了。
惊蛰一过,百虫苏醒,那些东西也饿了一冬。
陈青阳看着远方那一线墨绿,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