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许久未见气色尚佳啊”
李国安迈着大步跨入院外,看着孙思邈笑盈盈的说道。
“哎,神医莫要拿孙某打趣了”
“怎么你这药阁…”
他顺着孙思邈的眼神向身后瞅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破旧的院舍、缺了只腿的石狮。
以及仅剩两名的家丁,孙思邈实在有些费解,索性尴尬的笑了笑说道:
“这么久不见没想到神医现如今那么喜欢寂静,是孙某眼拙了”。
“呵呵,我喜欢个锤子寂静!”,李国安倒是笑了笑也没表现出不悦。
“孙大人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莫非又是来找我…”
不等他说完,孙思邈赶紧摆摆手示意身后礼仪司将诸多珠宝尽数置于砖地之上。
“又是什么东西?”,他暗自揣摩片刻后用手指了指项玲儿,示意她偷偷的看看,让项玲儿去看看比较妥当,万一要是什么不可言表的东西也好推辞,但要是什么好东西那就照单全收了。
项玲儿眨巴眨巴眼,用手指抅着箱上的圆环微微拉起个缝隙,她轻“咦”一声侧着脑袋向里头看去。
“少爷!”
忽然项玲儿忍不住大叫一声,李国安也借机将她拉开,一计上踢将箱盖彻底打开。
“哇靠…”,他看着箱中散发出诱人气息的珠宝、玉器暗骂道:
“孙大人!”
“你不是说国库空虚吗,那这些东西又是从何而来的?”
孙思邈尴尬的笑笑,轻声说道:
“神医有所不知,先前一月国库确实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但时至今日疫情了结,百姓安居…”
“这钱不是又有了吗?”
说罢,孙思邈仰头看向李国安愣了一下补充道:
“老臣孙思邈,绝对未有半句虚言,天地可鉴!”
李国安无奈的耸耸肩,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根据史书记录大唐的科技、农业水平皆是入流的,故而孙思邈这套说辞也属合情合理。
刚欲拾起一盏玉杯之际,孙思邈又将手中的圣旨冲着他晃了晃,示意道:
“神药,陛下有旨意,接旨吧”
“至于这些个珠宝玉器,待老臣走后在清点也不迟啊”。
听孙思邈的口气,他也识趣先将茶盏轻放于箱中,整理好衣束在站的笔直。
“怎么不念?”
过了好大一会儿,李国安看着手握圣旨可又迟迟不念的孙思邈,实在忍不住吐槽一句。
“哈?”
“你就这么站着不太好吧?”
孙思邈轻叹口气,将圣旨平铺开来,没法子了谁让李国安是李世民饮点的朝外军师呢。
万一要是哪个环节得罪了他这大红人,回到朝堂中李世民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
“草民李国安听旨!”
“朕!深知汝之才能,虽然年幼但依旧是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故册封草民李国安为万京候”
“赏赐白银百万两,玉盏金饰绸布若干,并封军师位赏宫牌一枚,赋予你先斩后奏之权与长孙无忌等人并列顾命大臣!”
孙思邈言罢,细心的将圣旨卷起递于李国安手中。
“我可以不要吗?”,李国安无奈的笑着,又一次将话憋回肚子中去。
“臣!李国安领旨!”
也不知道是膝盖软还是咱了,李国安跪接领旨后,看着周遭百姓竟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这是官服,虽然说陛下允喏你可不用入宫听政,但规矩不能破!”
“还有,您的军师府过几日便会有专人修膳,届时太子,二皇子众人皆会来拜访一二,你呀还是趁着空闲多休养休养,否则几日后的百花宴怕你吃不消啊!”
闻言,李国安细细品味片刻后也觉得颇有道理,毕竟太子等人前来自己总不能在大院里睡觉吧。
“哎…”
李国安长吁口气无奈的刚欲离去,孙思邈便在度开口将他唤住。
“又有何事啊?孙大人?”
孙思邈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
“陛下有旨,三日后的百花宴前有一名姓徐的世子归京”。
“所以呢?”
李国安双手环臂质问着孙思邈。
“陛下希望你能去试探下,这名世子对大唐的态度”
…
“啥意思,合计又让我去掉脑袋呗?”,李国安心中咒骂一声,用满脸不情愿的表情看着孙思邈。
“大唐之中人才济济,为何非要让我去会一会这位世子啊?”
听着李国安的疑惑,孙思邈深吸口气冷静的说道:
“原因简单,你刚入军师之位尚有大把人不知道身份,此事事关战况不得有失!”
李国安看着自己手中的圣旨忍不住轻叹一声,没办法谁叫自己现如今乃是“狗头”军师呢。
“行吧,我去安排!”
……
大唐北境潼阳关,世子徐孜彧轻纵马缰看着关楼之上的诸多守卫,笑道:
“开城!”
“…”城楼上鸦雀无声寂静的可怕,给徐孜彧的感觉就是那些个兵卒都像傻了一般。
“开城!我乃徐孜彧!”
“…”又是一番沉寂,徐孜彧看着身旁几员副将不由纳闷的慌。
这潼阳关为京城门户,纵然长安有天大的事发生,可也不至于将一个世子排于关外吧。
“吱嘎嘎…嘎嘎嘎”
护城河前的吊桥缓缓坠下,桥洞中站有一名身着红衣飞鹤禽袍的男人。
男人面色腊黄,眉角额首间皆是皱纹,徐孜彧轻纵马匹向前靠了靠质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潼阳关此刻紧闭楼门?”
“回世子的话,老臣乃是长安兵部尚书曹刚奉太子爷密令前来!”
哟呵,徐孜彧冷笑一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太子的亲爹竟然差人专程来此候着自己,徐孜彧敛起笑意。
“说说呗何事?”
曹刚愣了片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有人在听闻太子爷有令时不带行礼下跪的。
徐孜彧纵然是世子似乎有些过于狂妄了吧?
徐孜彧轻咳一声,“说不说?本世子尚且要入京复命,陛下的旨意可慢不得!”
曹刚也被徐孜彧这一呛,呛过神来将一纸书信递于其手。
“什么意思?”徐孜彧伸出手接过信纸,那张信纸之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楷。
“要本世子将军队留于潼关,只带三十名护卫入京?”
“世子殿下,太子爷望您照着纸张上的事情来办,以免出了误会”
曹刚看着面色有些凝重的徐孜彧,暗中示意道。
徐孜彧深吸口气打量着身后的几员大将,示意林义率三十重甲玄骑出队。
这太子爷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恐怕要入京一探才知了,空中几滴雨珠划落徐孜彧下意识的摸了摸眉头。
“曹大人敢问可是长安有异?”
徐孜彧看着曹刚,目光犀利凶狠这是标准的杀人之眼。
“回世子,长安风调雨顺未有不测风云,太子爷不过是想与您唠唠家常罢了”
徐孜彧冷漠的将腰间佩刀抽出,看着曹刚,他又不是傻子。
常言道:自古帝室无亲情,现如今怎么早不找晚不找,非得是自个儿班师回朝时找,太巧了吧。
“曹大人可是来寻孜彧乐子的,我与太子爷未有私交,他到底寻我做何?”
徐孜彧语气凝重并无丝毫他这般年纪的感觉。
徐孜彧之所以敢孤身入内并无别的原因,单凭他那身后十万联军何人敢拦。
大朔有很多将军、世子,但他们谁敢说单凭手中十万余人可击退其余诸国的百万大军。
徐孜彧敢,不是夸口,寻常将军兵卒别说重甲玄骑了,搞套像点模样的甲胄都难。
而他呢,好家伙手下三十万精甲铁骑,就连马刀也是仿唐朝横刀而造,异常昂贵。
最为让诸臣气的要死还是当属一个可恶事实,大朔每年培养的铁骑竟然不足徐孜彧一月所练。
倘若有千件铁甲定有九百被徐孜彧掠走,如此行事纵然战功彰赫但是陛下终究有些害怕。
曹刚身为兵部尚书久居内阁不知道倒也不奇怪,“老臣不敢嬉耍殿下,老臣只是依令转述罢了”。
徐孜彧看着问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将刀收入鞘中,示意林义道:
“林义,率一万铁骑和我入关!”
一万人!曹刚吓了一跳,坐于龙椅上的陛下贴身禁军不过三千人左右,难道你一介世子比陛下还精贵。
“世子您这不妥吧,超万人入关需要报备…”
徐孜彧白了眼曹刚,他接过林义手中早已备好的纸墨,大笔一挥浓厚的墨汁化为二字留于纸面,“通行”。
…
三日后
长安宏伟高城之上血红的幡旗伴随着微风来回摇摆,徐孜彧勒马于城口,这次的守楼者眼睛倒是不瞎。
徐孜彧刚示意军队悬挂战旗之际,吊桥便缓缓落下,他看着长安城内的天街上来回窜动的人群不由感慨:
“如今天下局势大好百姓们也是安居乐业,咱们是不是得向陛下请辞了?”
“世子所言极是,天底下的帝王有几个可以同富贵,咱们不如请辞回漠北得了”
林义边说边在脑海中,脑补自己讨个媳妇儿,孩子老婆热炕头的日子。
徐孜彧看着林义笑而不语高举马鞭,示意身后乱哄哄的万人铁骑列队两条,“我们进城!”。
…
“哇!你看好帅啊!”
“听说好像是世子呢!”
“那可不么没想到竟如此威风”
…
徐孜彧得意的撇撇嘴,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不会吧?京城之内竟然有这么多女子喜爱自己。
徐孜彧深吸口气平复下过于喜悦的心情,此乃京城长安,率万骑入城恐除太祖外也仅有他敢如此了。
不过他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妥的毕竟大唐半璧江山可都是自己和爹打下来,徐孜彧摸着刀柄看着前方隐约现形的皇城,不由自主的赞上两句。
但转念间他的脸色变得不那好,徐孜彧此番入京除了复命辞行外,更是为了去向陛下讨要亡命将士的补贴。
依唐律凡前线阵亡者皆可补偿一万两白银,听着价格不高有些草菅人命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
“你放开我女儿!”
徐孜彧被老妇刺耳的吼叫声打断思考,他轻轻缓了口气以平复方才因受惊而导致加速的心脏。
“滚犊子吧!老寡妇!你丈夫生前欠了我们王家一笔巨款,你这两个女儿被我们收了!”
…
林义也扭头看向徐孜彧所注视之地,只见石桥旁靠河的破旧木屋中挤满了腰系菜刀的男人。
细数过去足有十多人,门外府衙官差磕着瓜子吹着牛皮愣是不向前半步。
“吁…”
徐孜彧勒紧马绳细细观望,那是收债?分明就是强盗!竟然好意思欺负一家女子。
徐孜彧看着两名女子其中一人,捂着残破的衣襟痛哭流涕从里头奔出。
看那模样想必是不大妙,为首的似乎是个青阳男人,徐孜彧攥紧拳头翻身下马朝桥旁奔去。
…
“小娘们躲什么,让老子先快活快活!”
青阳男人伸出手去抓无奈那姑娘钻入人群当中,他不大方便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