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方小曼的六条真言，叶振廉淡淡一笑。
然后提起笔回写：“余馨变的很好，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自己去八班看……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去京城？”
叶振廉把笔记本递回去的时候，瞧到闪着求知欲眼神的方小曼正仰着头、扶着腮，她认真聆听课程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高三女生。
这幅模样有点熟悉，叶振廉想起那天在自己家中，方小曼急中生智逼退余馨妈妈的场景，那两条光着的腿、和那件白衬衫。
也就是在那天，二人吵架后，产生了巨大的裂痕。
叶振廉犹豫了下，又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个巨大的花体“sorry”。
递过去，笔记本轻触她支起的手肘。
方小曼低头往笔记本上斜一眼，一个冷哼之后径直往“sorry”上打了个巨大的红叉。
然后优雅的捏开钢笔头写道：“我有给余馨妈妈打过电话，所以知道你们去京城了……然后，还得知你对她有一个很难实现的承诺。”
叶振廉看后，写：“很难实现？你这么肯定？”
方小曼摆摆手，然后写：“对你的人品我很难心存侥幸，只是希望这个世界有奇迹。”
叶振廉哂笑：写：“既然方老师这么关心余馨，为什么后来就不想办法救她了？”
方小曼恨恨盯了他一眼，写：“余馨妈妈很相信你。”
叶振廉不再写，而是轻声说：“方老师，这个世界真的有奇迹。”
“真的？”方小曼狐疑。
“你可以亲自去检查余馨的……。”
啪啪啪！
王静的课程戛然而止，整个高三五班的目光朝叶振廉这个角落投射而来。
一瞬间的时空停滞，方小曼右手举着笔记本，叶振廉的左手捂在自己侧脸。
王静问：“方老师怎么回事？”
方小曼支支吾吾：“打蚊子……对吧，叶振廉同学？”
叶振廉一脸黑线、木木的点点头。
——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复习课程的进度。
但叶振廉和方小曼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
王静站在讲台上，其实是一览无余的，但她并没有下去阻止。
一方面，叶振廉同学是尖子生，本就有自己的高考复习进度，没必要跟着慢班学生一个步子。
二方面，她本就知道方小曼和叶振廉有点渊源，在需要讨好方小曼的前提下，有些小事忍下就是。
自从用笔记本扇了叶振廉三巴掌后，方小曼早就没了认真聆听课程内容的乖巧学生样。
她抱手而坐，怪异的朝叶振廉看，桃花眼的外眼角张扬一展，然后略带鄙夷的轻声开口：“你们俩天天吃老干妈？”
叶振廉一听，这女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是在说：你个穷小子，养的起人家姑娘吗？
方小曼确实担心两个孩子存在生活拮据的可能性，所以大年初一那天就想着把卖掉都彭打火机的差价给叶振廉还回去，谁承想叶振廉还挺倔，二人来回转了好几次账，手续费都给银行吃饱了，方小曼没叶振廉狠，所以最终认输。
这下开口问，还是心存了点救济的想法。
面对这哼哼哧哧的桃花眼看人低，叶振廉总不好直接把银行账户余额给她看吧？
“姐你不用担心，我的钱还算够用。”
“套什么近乎，谁是你姐了……”
赶瘟神似的，方小曼忙不迭摆摆手，根据她的经验，叶振廉把对自己的称呼改为“姐”的时候，准是已经给自己设好了陷阱。
“方姐姐，不知道你对风衣感不感兴趣啊？”叶振廉谄媚的笑简直要把方小曼给腻死。
“没兴趣！”
方小曼当即拒绝，要她接济可以，但这种类似销赃的角色她不愿意再干。
不是因为叶振廉的货不好，而是因为在香水事件和火机事件之后，不算缺钱的方小曼对莫名其妙招致而来的纠缠深恶痛绝。
所以，她宁可白送小俩口一点白花花的银子，都不会再要叶振廉的一针一线。
见她果断拒绝，叶振廉没再怎么纠缠，因为除了丑陋成大红灯笼似的那件风衣，其他物件他根本不想卖，或者说是不想卖给方小曼这种“穷鬼”。
气氛僵了几分钟，方小曼其实还是处于深深的好奇中，她犹豫好久才问：“你们平时都吃外卖？”
“余馨会做饭。”叶振廉坦然回答，面色带点不愈，顿了顿，又以余馨男友身份不好意思的说，“就是吧……有点难吃。”
方小曼听了就不乐意，本着大女性命运共同体的思想，就开始轻声训斥：“人家小姑娘辛辛苦苦帮你做饭，你还嫌弃是吧？”
“真的很难吃。”叶振廉苦着脸。
“你不会是……”方小曼叉着腰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叶振廉好久才继续说，“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帮你们做饭吧？”
“想的美！”没等叶振廉回答，方小曼直接自问自答。
哼！老娘贱过一次，可不会贱一辈子！
“方老师你想多了。”
确实是方小曼想多了，叶振廉只是单纯的想诉苦，因为余馨做的菜，不仅难吃，而且她自己还浑而不觉。
至于要方小曼去自己家做饭的事，叶振廉干不出这么愚蠢的事，破坏甜蜜的二人世界不说，还会打击到余馨苦苦才建立出的自信。
为什么？因为方小曼熊大、因为方小曼做菜好，因为叶振廉能感觉到余馨对方小曼这样的、对陈若那样的、对任何前凸后翘的，都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