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曼只会旁听语文课，听完就离开，对于跟叶振廉当同桌这件事，她没有任何留恋的情绪。
课间的高三八班，余馨坐在课桌上显的自然淡雅，身边簇拥一圈叽叽喳喳的女生，她们好奇、八卦、夹杂些还算安全的嫉妒。
“你短发很可爱。”
“你以前就长这样吗？”
“你的手链是什么牌子？”
“你的手表能给我看看吗？”
她们的疑惑太多，余馨根本回答不过来，只是把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余馨，你跟叶振廉在一起了？”
“对！”
“你们很早就在谈恋爱了对吧？”
“嗯！”
“你男票眼光真准……”
“他是很厉害的！”
——
“余馨有人找你！
前排有男生喊来，声音很大，他想借此博取余馨的目光。
肯定是他来找我了！
余馨蓦的站起，高挑挺直的纤瘦身躯从女生中拔尖而出，像一朵青莲跃出碧波，在荡开的涟漪之中遗世高耸。
“靠……”
“叶振廉这货，简直火眼晶晶啊……”
“学神就是学神，哪方面都牛……”
“人家花了本钱的，付出的也多……不然你去慢班试试？”
……
余馨急着想见那个人，那些酸葡萄的闲言碎语她根本不作理会，光是踮起脚尖往教室门口凝望而去。
是方老师？她在笑着朝余馨挥手。
余馨有点失望，但还是小跑着往方小曼那边而去。
对于余馨的气质变化，方小曼同样吃惊，甚至可以说比高三八班的同学们感触更深。
那个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整个教室目光的闪耀女孩，几天之前明明还因为家庭原因躲在叶振廉家的衣柜里蜷身埋首、涩涩发抖。
叶振廉到底施展了什么样的魔法？
方小曼陷入深思，笑容逐渐僵持，转化为沉重的肃容。
“方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馨怯怯的问着，方小曼这个人，她只有过一个上午的接触，而且那个上午的大多数时间是在沉睡。
不熟，而且这个桃花眼老师好像跟自己男友关系很差……
所以余馨也不想太过亲近她。
“关于你和叶振廉的事，我想了解一下情况。”方小曼回答，语气比较冷。
“他是我男朋友，我是她女朋友。”
余馨直言不讳，眉眼间流露狡黠的盈盈笑意。
眼波中流出的嚣张意思大概是“我们就是正大光明早恋了，任你是老师还是校长，有种去找我们家长啊！”
方小曼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姑娘像是中毒了。
“这些我都知道，我跟你妈妈有联系的。”
“啊……”得知这事，余馨忍不住惊讶，然后气焰就被打压住，再次蔫成了一个小鹌鹑。
“我们去操场谈谈。”
“唔……”
——
方小曼常常问自己，为什么要多管这些闲事。
她一直没有想出答案，只知道如果不管，她这个人民教师就做的不舒服。
有冬日的衰草悄悄拂过，红色的塑胶跑道被染上一抹苍黄。
操场上，二道倩影并排，直接为苍黄压上了翻盘的亮色……
方小曼侧过头望向余馨，目光里充斥的是满满的母性。
少女养成这种事，谁不想干呢……特别是看到了成果后，就更想养她了。
此时此刻，方小曼羡慕极了叶振廉。
因为一路走来，旁人艳羡的目光投射在余馨身上，更爽更得意的该是“召唤师”叶振廉吧。
她也想体会那种感觉。
“老师那有好几套空房子，你可以跟我一起住的。”方小曼说的很温柔。
“我有自己的房子！”余馨得意的回答，眼光却朝着高三五班那个方向，然后微微的朝那挥挥手。
他有可能会看到我的。
“什么？你还以为你家在明州没房子……”方小曼初是诧异，后又松了口气，继续说，“那你没必要跟叶振廉同居，如果生活上有困难，老师可以帮你。”
余馨摇摇头，抿着嘴害羞的说：“是叶振廉买给我买的房子……我们一起拥有的房子。”
方小曼：？？？
这小妮子真是被迷的神魂颠倒了，这种臭男人的甜言蜜语也敢信！
方小曼的颅内忽然高超，结合几位闺蜜传授的经验，女人只有被那个之后才会变的死心塌地！
所以……
呵呵，我竟然能姓了叶振廉那种臭痞子的“没上床”鬼话！
方小曼望着眼前状似女神、实则花痴的明艳少女，脑补那羞人的场面……
悲戚、怅然、深恶痛绝。
“第一次会很痛吧？”
余馨：？？？
“老师你说什么？”
“安全措施都有做吧？我听说要戴套子什么，还有吃药……”方小曼面红耳赤，见余馨还是一脸疑惑，就挤着腿不好意思解释，“那方面，老师也不算太懂……”
我们的余馨小可爱更是一头雾水啦！祭女妈妈的那些东西从来都不给自己女儿看到的！
歪头、发蒙、啊咧咧。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手机铃声响起，方小曼赶紧收敛情绪，掏出手机一看，叶振廉？
她还没接起，先是转头往高三五班望，定睛一看。
呵呵，那个禽兽小子果然阴森森的站在窗口往这边挥手。
而旁边的傻姑小妮子，已经开始蹦跳着拼命回应，一下从女神变成女神经。
按下接听。
“喂，干嘛？”
“方小曼，希望你没在谋划些什么。”
“明明是你在蛊惑无知少女吧。”
“我还是那句话，你情我愿、人家母亲也同意，所以与你无关。”
“她还是个孩子啊，你太禽兽了。”
“方小曼，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余馨依然完璧。”
那是手机的通话，然而方小曼听到和看到因为这句话，高三五班沸腾了。
“靠！我忘了自己还在教室！”
叶振廉咒骂着挂断电话，方小曼从操场远远望去，那道身影已经被八卦的人群淹没。
不过那边死人也好，踩踏也罢，跟方小曼无关，她的注意力依然在余馨身上，后者正担忧的望着高三五班玻璃窗上的黑压压。
“余馨，他没要你的身子？”
这话一问，余馨心间，那根巨大的刺再次掠过胸口，在心房上划下一道幽红的深痕。
早已积郁好几天，此时此刻，余馨的委屈终于爆发。
“他、他竟然……”
方小曼眼睛红了，她没想到余馨会难过到说不出话来，这得被欺负的多惨啊。
惨绝人寰人神共愤的那些场面，方小曼无从脑补、也不敢脑补。
“衣冠禽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