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正月初二午后，无风无雨。
旧城区的一家不动产中介，热空调烘的姜红昏昏欲睡，作为这处中介唯一在春节期间上班的员工，他有资格一个午觉睡到打卡下班。
爽啊，卖房提成不重要，带三倍底薪休养生息才是职场女性生存的王道。
姜红望向门店玻璃外，灿烂一笑。
不能真有NT大年初二跑来看二手房吧？
正当她准备趴桌小憩，玻璃门被推开，
姜红怔住了，不是因为发现真有来看房的NT，而是进门的靓丽短发少女……好高、好可爱、好想抱抱她。
“我要买房子。”
她声音沙沙的，带点羞怯，带点自豪，像霓虹漫画里的软萌傲娇。
姜红的中二少女心爆棚……好想欺负她，摸摸她的脑袋、然后揉揉她的小肚子，最好……可以亲一口。
“你盯着我干什么呀……我要买房子！”
“哦哦，好。”
姜红站起来，刚想开启接待工作，然而……场面一度变的尴尬。
因为、一米五五的姜红直视软萌少女，需要仰脑袋……姜红不敢看直视，她躲闪着眼神。
“您先坐……我帮您倒杯水。”
姜红以为，也许少女坐下后，自己才能有勇气正常接待。
“这里好热呀。”
“我帮您把空调打低些……您可以先把外套脱了。”
慌张的倒来一杯温水，姜红甫一转身，竟是炫目袭人，那个少女……竟然在发光。
她脱下了臃肿外套，竟然是华贵、典雅。
炫目的来源之一，是她高领毛衣上脖颈处的那条项链，马眼形钻石勾勒出鲜明花形，镶嵌圆形与梨形的钻石，好闪好高级。
还有她绝美纤细的左手腕上，那条链色玫瑰金、缀一颗白色扇子的手链。
对称的绝美右手腕上，一块奢华名贵的白色简约小腕表。
“哎呀，你不要看我啦，水全撒你手上了！”
被少女娇呼，姜红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手上早已湿润一片。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帮您换一杯。”
“姐姐不用麻烦啦，我不渴的。”
“好的、好的。”
姜红讷讷回答，想必这种高贵的人，该喝不惯这种劣质矿泉水吧。
姜红恭敬的站着，鼓起勇气说：“我们这里的二手房都是旧城区附近比较老的房子，可能会不符合您的……”
“我不知道的，等下你问我男朋友就好。”余馨昂起脑袋笑盈盈的说。
啊！这完美的呆萌少女竟然已经被肮脏的男性生物染指！
而且、而且她的眉眼间传递出赤裸裸的崇拜和动情……
“好的，您男友大概什么时候到呢？”
“他停完车就过来。”
能让少女崇拜的那个男人，该是怎样出众呢？
是年轻多金的贵族少爷，还是事业大成的中年绅士……
他的座驾是张扬的卡宴，还是低调的辉腾……
难道是跑车吗？她听说过法拉利和兰博基尼，但是没怎么见过。
姜红徜徉着，不由自主的往玻璃门外望去、走去……
……
中介门店的一棵树边，一个消瘦的黑棉袄少年蹲在地上，龇牙咧嘴满头大汗的正用力，他想把自行车跟树干锁到一起。
少年回过头来，姜红看清了他的脸，眉清目秀的学生样，但是胡茬没来的剃去，显的有点邋遢。
“老板娘，自行车锁这应该不会被偷吧？”他笑呵呵的问。
“这种车没人偷，放心。”
暂时没见到少女的男友和他的跑车，姜红稍微有点失望，不过对眼前的少年，她依然微笑地回答，不失礼貌。
看他的样子，也是想进店看二手房的客户啊。
大年初二有两单生意，运气真好……
不过，两组客户一起来的话，还是该先接待少女那组的吧？
当然不是狗眼看人低，而是要讲究先来后到的呀。
姜红灿烂一笑，对推门而进的叶振廉说：“小伙子你先坐会，看看周边房价表什么的，我先接待……”
“余馨你赶紧减肥，破自行车驮着你都挪不动道！”
“唔……那一会换我载你好了。”
“嘿嘿，我跟你开玩笑的。”
“唔……可是我好像真的长肉了。”
——
当余馨小鸟依人偎在叶振廉肩膀时，姜红生无可恋。
“两百万以内、六十平方左右、两室一厅、房龄二十年以内、得房率在75%以上、距离明州一中不能超过三公里，东首、中间层、主卧朝南、无死……”
叶振廉洋洋洒洒口若悬河，脱口而出十几个条件，同时也基本将房源锁定到只有几套。
持续半个小时的攀谈过后，姜红早已接受了对面二人是情侣的设定。
然而，恢复中介气场的她，却无法做到将介绍工作由自己主导。
本该是由她主动介绍房源并直接怂恿客户去现场看房，按照以往的工作经验，首先按照客户的心理价位故意介绍一套比较差的，顾客不满意之后，再提议一套超过他们心理价位的……
掌握的套路多到数不清，只是这次似乎一个都派不上用场。
因为对面的叶振廉太过强势，而她自身已然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二手房源数据库，任其提取、任其采撷。
“就这两套，老板娘你直接带我们去看房。”
“哦好的。”
跟房产卖方沟通之后，只有其中一套现在方便看房，姜红开车将二人带去。
房屋户型、整体格局、通透程度、装修动线等问题，叶振廉早在中介门店那通过实地照片和户型图解决了，所以看房只是为了所谓的眼缘，当然……这取决于余馨。
房东远远赶来，四人开门而入，很普通的房子，但还算干净，至少乳胶漆是新刷的、实木地板也还算整齐。
房东说屋子闲置了几年，但没有外租记录，而且几个月就会打扫一次。
算是过的去，叶振廉问余馨。
“这套喜欢吗？”
“唔……”
“以后再给你换好的，现在先将就。”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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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明州一中两公里路，旧城区老破小，建筑面积63平方，实用面积50平方，平方单价3万1，房屋总价195万，加上二手房交易的其他费用，拢共两百万不到。
几天后，办完转让手续。
“妈妈，他给我买房子了……”
“对，写的我名字。”
“嗯，他对我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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